佛本行集經卷第二十八
隋天竺三藏法師闍那崛多譯
魔怖菩薩品第三十一之二
爾時彼等魔諸女輩善解婦女妖幻之事更
復別爲餘誑惑法媚亂菩薩而說偈言
初春佳麗好時節
果木林樹悉開華
如此美景可歡娛
仁色豐盈甚端正
現今幼年情逸蕩
正是丈夫行樂時
欲求菩提道甚難
仁可迴心受世樂
宜觀我等天女輩
可喜形貌輭愞身
以諸瓔珞自莊嚴
誰今能得如是體
仁感得已何不受
我身香潔如蓮華
世間如此福德人
何故捨之而不用
頭髮光明紺青色
恒以雜種香澤薰
奇異摩尼爲寳鬘
作華持以插其上
我等額廣頭圓滿
眉目平正甚脩揚
清淨等彼青蓮華
其鼻皆如鸚鵡鳥
口脣明曜赤朱色
或如頻婆羅果形
亦似珊瑚及胭脂
齒如珂貝甚白淨
舌薄猶如蓮華葉
語言謌詠出妙音
猶如緊陀羅女聲
兩乳百媚皆精妙
又復猶如石榴果
腰輭纎細如弓弝
脊膂寬博潤而平
猶如象王頭頂額
雙[髀]柔白洪端直
其狀猶若象鼻[傭]
兩脛正等纎而圓
清淨猶如鹿王[
]
足下平滿不斜凹
赤白猶彼蓮華耀
我等身體可喜容
如是衆相莊嚴具
技能一切皆備足
快解作諸種音聲
復巧歌舞悅衆心
諸天見我皆歡喜
悉各羡我生欲意
我等非是不樂仁
仁今見我何不貪
又如人覩金寳藏
捨離棄之遠逃走
不知財物是樂因
仁之心意亦復然
不識五欲之快樂
寂定安禪不取我
或可仁者是大癡
何故不受世樂情
涅槃道路甚懸遠
爾時菩薩諦心熟視諸魔女言目不暫捨正
念微笑[歛]攝諸根定其身體無愧無慙不急[斂]
不緩端直安住猶如須彌心意不傾自餘方
便智慧之門徃昔已曾攝伏一切諸煩惱患
哀愍言音過於梵響猶如迦羅頻伽鳥聲以
偈語彼諸魔女言
彼諸世間五欲等
多苦多過衆惱纏
由煩惱故失神通
無明陷墜墮黑闇
衆生受之不知足
我久捨離諸煩牢
如猛火坑毒藥函
徃昔已來早辭避
旣飲甘露智慧水
自心覺了欲覺他
當說微密教法門
若今受此穢欲事
終不可能得此道
若人增長貪愛心
是則名爲大愚癡
旣自不能得自利
況復能利於一切
是故我今心不耽
世間五欲燒衆生
猶如劫火灾萬物
五欲猶如水泡沫
亦如幻炎無一眞
虚假誑惑於凡夫
智者誰應樂此事
猶如童蒙小兒輩
戲於自許糞穢中
迷惑愚癡無智人
見著種種諸瓔珞
觀已便生欲心想
頭髮根本從腦生
臭穢醜陋劇癰瘡
牙齒增長猶飲出
脣口耳鼻及眼等
一切皆如水上泡
腰髂脊背及尻臋
臭處不淨從血有
腹肚屎尿之一袋
不淨諸物滿其間
是業皆從愛所生
譬如造輪爲輾磑
愚癡愛樂亦如是
若有一切諸智人
分別是等衆患殃
此處不受如斯樂
身體日夜常流血
臭處不喜以眼看
兩[髀]兩脛雙脚趺
筋骨相縛而立住
我觀汝等今如此
如幻如化如夢爲
一切悉從因縁生
五欲無有眞實德
五欲能失諸聖道
牽人將入惡道中
五欲猶如大火坑
亦如雜毒滿諸器
如瞋蛇頭不可觸
此處愚癡多被迷
強作淨想橫生貪
五欲如受雇客作
與諸婦人作奴僕
捨彼淨戒行道心
及離智慧寂定禪
住於憒亂喧閙裏
捨諸妙法取欲戲
彼人墮地獄不疑
是等諸幻我見來
以是意中不貪樂
欲求畢竟自在樂
亦教他人令共同
我以解脫彼世間
如虚空風不可縛
汝等魔女若滿此
世間一切諸衆生
我心終不分別之
暫共汝等行五欲
我久已除瞋恚恨
愚癡貪欲一切無
諸佛大智聖世尊
心無有礙如空體
爾時魔王波旬女等善解女人幻惑之法更
加情態益顯嬌姿莊嚴其身示現美妙音辭
巧便來媚菩薩而有偈說
魔王波旬有三女
可愛可嬉喜見儔
在諸女中最尊豪
魔王教令善嚴飾
速疾徃詣菩薩所
現諸幻惑作嬌姿
使身猶如弱樹枝
婀娜隨風而搖動
在於菩薩前向立
歌舞口唱如是言
仁善釋子當作王
云何坐彼大樹下
此盛上春妙時節
男女合會生喜歡
猶如諸鳥自相娛
欲心一發難止息
時至且可共受樂
何故守心不觀我
我等今者復以來
宜應同行稱心適
彼聖猶如日初出
億劫行諸行積功
其心不動如須彌
妙音清激猶雷響
行步安詳若師子
語言利益多所成
世間衆生不思量
恒爲諸欲起闘諍
旣起闘諍便言訟
如是無智等諸人
常爲如此苦惱煎
智人知之不隨順
捐棄出家而遠離
處於山林以自娛
我今時節已現前
欲證常住甘露法
先須降伏彼魔衆
然後當成十力尊
其魔波旬諸女等
更白菩薩如是言
仁者面目如淨華
願聽我等諸語說
但且受於世王位
自在最勝上尊豪
若卧若坐及起行
作妙音聲無斷絶
菩提極果甚難得
況復諸佛智慧身
解脫正路行涉難
仁見有誰徃能到
是時菩薩復報彼
我當決定作法王
於天人中自在尊
轉妙法輪無有上
具足十力無所畏
在於三界獨巍巍
諸學無學弟子群
千億萬數圍繞我
口常作如是讃歎
大聖出興除世疑
我當爲彼說法時
遊行處處隨心意
是故我於世間內
不樂一切五欲歡
魔女復白菩薩言
仁今少壯甚可惜
衰朽年老時未至
色力強盛且恣情
必其羸病不能堪
乃可捨此身端正
我等華容悉三五
正是仁者好良朋
五欲嬉戲最便妍
何故乃然猒離我
仁今若不見容受
我等隨逐終不辭
菩薩復便爲說言
今日旣得人身體
努力遠離於諸難
勤求入彼甘露門
能捨世間苦難時
則離人天一切難
及今老病死未至
諸惡闘諍復不興
我等速疾應當行
早離於斯諸難處
常住寂然無畏所
是彼眞實涅槃城
爾時魔女復說偈言
仁在天中如釋天
左右端正諸天女
炎摩兜率及化樂
他化自在并魔宮
具足翫好無所虧
但受五欲莫寂滅
爾時菩薩以偈報言
五欲如霜不久住
亦如秋雲雨暫時
汝女可畏如蛇瞋
帝釋夜摩兜率等
悉屬魔王不自在
欲事百怨何可貪
爾時魔女復說偈言
仁可不見樹木華
諸蜂諸鳥雜音響
地生青色柔輭草
復出種種諸妙林
緊陀諸天作妓聲
如是妙時可受樂
爾時菩薩以偈報言
樹木依時著華果
蜂鳥飢渴取氣香
日炙至時地自乾
昔佛甘露不可盡
爾時魔女復說偈言
仁者面色猶初月
觀我顏貌似蓮華
口齒潔白清淨牙
如此妙女天中少
況復世間仁已得
身心柔順不相違
爾時菩薩以偈報言
我觀汝體不淨流
諸蟲周帀千萬孔
不牢諸惡徧身滿
生老病死恒相隨
我求世間最上難
眞正不退智人道
彼見六十四種巧
手動瓔珞鏁耳璫
被欲箭射微笑言
聖子云何不顚倒
諸有見患大仁者
見美五欲猶毒瓶
利刀塗蜜截舌傷
欲如蛇頭火坑穽
如人師子行風動
樹木山壁悉崩傾
我今威德離欲中
棄捨汝等猶如彼
其諸魔女出百技
衒惑菩薩不動移
菩薩如象師子王
猶如須彌住無動
彼等誘誑旣不得
心生慙愧各低頭
恭敬歡喜讃歎言
尊面淨如蓮華潔
亦如醍醐及秋月
巍巍光照若金山
心所求者願當成
自度度他千萬衆
爾時波旬諸魔女等力旣不能幻惑菩薩心
生愧耻各自羞慙相與曲躬禮菩薩足圍繞
三帀辭退而行安詳還向魔波旬邊到已即
白父如是言父王不應舉意向於彼衆生所
造作怨讎何以故我等昔來不曾見有如是
衆生在欲界中作是姿態媚惑之事顯示於
彼不暫移動又復我等作欲事時必得枯乾
一切人意猶如旱時諸草木等必令焦滅猶
如春時酥置日下自然融消今此丈夫何縁
獨爾是故父王唯願莫共彼作怨讎即向其
父而說偈言
彼形過於瞻蔔色
無邊威德勝名聞
不動猶如大山王
頂禮已訖今來至
我當委具說其事
彼眼色如優鉢羅
微笑觀我心不移
面貌清淨視無瞬
不瞋不恨無欲想
觀我等如幻化爲
假使須彌倒地崩
星宿日月悉墮落
大海枯涸水滅盡
彼見欲患心不迴
語言微妙令人歡
觀我慈悲無欲想
見我無有瞋恚意
思惟我體不似癡
察我意行及身體
審諦思惟婦女患
是故心不行五欲
離欲無欲誰能知
非是人天所度量
我等現示婦女諂
彼心若有欲心者
心意消滅如乾柴
而觀我等心不欲
猶如山王安止住
百福莊嚴功德智
具滿檀度戒行圓
千億劫行梵行來
清淨衆生大威德
我等頂禮彼金色
決定無疑降我魔
必當證正覺菩提
我等不願爲怨結
此陣難擊我難勝
欲降伏彼亦大難
父王但觀虚空中
菩薩多衆他方至
種種瓔珞莊嚴體
恭敬重心禮彼尊
曼陀羅華等雨雲
作妙偈頌歎於彼
十方諸佛皆遣使
持雜種妙甘露食
有識衆類悉皆來
無情諸山及雜樹
須彌山神并帝釋
頂禮向於功德林
是故父王非是時
我等宜應還本處
爾時魔王即說偈言
凡人渡河到彼岸
欲得掘物必斷根
若作怨結須竟頭
諸所爲事不可悔
時魔波旬不納長子商主勸言亦復不受己
之諸女諮諫之語身即自徃菩提樹所到菩
薩邊到已即白菩薩是言汝釋沙門今何求
故來在於此多毒惡龍雲雨野獸可畏可驚
黑夜處所獨自入斯林樹下坐汝之比丘可
不畏彼一切諸怨賊盜之人時菩薩報魔波
旬言魔王波旬我今欲求寂滅涅槃徃昔諸
佛所行之處最上無畏諸有盡處以求是故
獨自在此阿蘭若中樹下而坐爾時魔王即
便以偈白菩薩言
沙門汝獨在蘭若
苦行所希者甚難
具足方便老仙人
禪定失已並皆退
況汝年少時盛壯
求此勝妙何因由
爾時菩薩復以偈報魔波旬言
徃古諸仙苦行者
精進勇猛未甚深
彼福報善力不強
我昔持戒誓牢固
波旬我若不證道
終不捨於此樹林
爾時魔王復說偈言
我於欲界最爲尊
帝釋護世皆由我
脩羅緊那龍王等
阿鼻以來皆我民
汝亦在於我界中
速起自憶離此樹
爾時菩薩復以偈報魔波旬言
汝於欲界雖自由
決定法界無自在
唯知地獄餓鬼等
然我今非三有人
得道必破汝魔宮
當令汝後失自在
時魔波旬復語菩薩作如是言釋子汝速起
離此處定當必得轉輪聖王治四天下作大
地主具足七寳乃至統領一切山川釋子汝
可不憶徃昔實語諸仙如是言耶記汝當王
宜速起作自在世主若起作者所謂威德最
上無比如法住於治化之中得一切國所有
人民皆來渴仰恭敬供養又汝釋子身體柔
輭小來長養於深宮中今此曠野林內少人
多有諸獸雄猛可畏獨自無伴恐損汝身我
恒憂愁釋子汝今疾離此處還向本宮難得
已得五欲微妙悅目適心慎莫不受汝今雖
欲求彼難得無上之道釋子未知然其菩提
甚誠難得徒疲勞耳作是語已默然而住爾
時菩薩報魔波旬言魔王波旬汝今不須作
如是語何以故我意不樂五欲之事魔王波
旬我久已知五欲諸患一躭五欲不可知足
暫時受樂不得久停無常苦空無我不固猶
草上露如蛇舌頭可畏難觸猶如骨聚疽惡
不淨猶如肉片諸獸共貪相爭相殺猶如樹
上成熟之果不久著枝如夢如泡如幻如炎
無有眞實如羊糞中所覆之火忽然燒人魔
王波旬我今欲證無爲之處波旬汝知我旣
已捨四天下中豐樂之處及以七寳又魔波
旬譬如有人以食妙食還復吐却後更欲食
無有是處如是如是我今已捨如上果報此
是難事如彼人吐旣不更食我豈還宮魔王
波旬我今不久定取菩提當得作佛盡於生
老病死等患波旬汝還本所來處不用住此
汝多漫言無利益言愚癡人言時魔波旬復
更如是思惟念言此人不可以五欲事誑之
可得我今當更設餘方便以美言辭慰喻彼
心而遣其去時魔波旬如是念已白菩薩言
仁甘蔗種沙門釋子速起速起仁自小來未
見戰闘戰闘刀兵甚可怖畏仁者但行自家
王法此陣敵事非仁所堪又仁莫共他作怨
讎若結怨嫌長夜瞋恚欲癡貪等濁穢心識
不可解脫色受想行識等諸隂仁速疾迴此
不善心不正見身沙門釋子仁至家中作無
遮會別以王法降伏世間治化天下受金輪
位莫戀勞此爲戰闘傷仁還自宮是大威勢
福德之子如此王路可喜端正徃昔諸王所
共歎美國土廣大統四天下一切充足諸事
不少仁旣生在大王深宮今日剃髮作比丘
身不合如此作於乞士仁復何用爲沙門形
貧窮活命王種釋子我憐愍仁故作是語亦
不強遣起離於此但意不忍使仁作惡而說
偈言
死命可畏剎利種
宜捨解脫還本宮
立義弓箭治世間
今受樂後生天上
此路得名徧一切
徃昔諸王皆共行
仁今旣生王種中
不合沙門乞活命
時魔波旬如是言已菩薩諦視確然不從旣
不動身亦不移坐心自如是思惟念言嗚呼
波旬汝覓自利非是爲我如是念已語波旬
言魔王波旬我今已坐金剛牢固結跏趺坐
甚難破壞爲欲證彼甘露法故魔王波旬汝
欲所作隨意即作所能堪辦隨意即辦時魔
波旬瞋發懊惱語菩薩言謂釋比丘汝今何
故獨坐在此蘭若樹下魔出如是虚吼之聲
汝意云何我安坐也或言猶如坐於城內自
言牢防四壁圍繞今汝比丘可不見我所率
領來四種兵衆象馬車步諸雜軍等旛旗麾
纛羽蓋旍旂多諸夜叉悉食人肉善解神射
各把[
]弓執持利箭槊矛鈎戟刀棒金剛闘
輪鈇鉞種種諸仗駕千萬億象駝馬車放大
吼聲虚空充塞其外復有無量諸龍各各皆
乗大黑雲隊放閃電雹雰霏亂下時魔波旬
從其腰間拔一利劔手執速疾走向菩薩口
唱是言謂釋比丘我今此劔截汝身體猶如
壯士斫於竹束而說偈言
我此寳劔甚剛利
今在手中汝好看
汝門汝若不急奔
當斫汝身如竹束
爾時菩薩報魔王言
一切魔王滿此地
手悉執刄若須彌
彼等不動我一毛
況能割截我身體
魔王汝若有大力
今我欲證取菩提
汝若能障我不聽
速作莫住隨汝意
爾時菩薩說是偈已復語魔王作如是言汝
魔波旬若諸衆生有千萬億悉如汝身盡力
來此作我障礙欲妨菩提令我不得取阿耨
多羅三藐三菩提證者我終不起離於此處
餘樹下坐時魔波旬語菩薩言釋種比丘汝
昔在於優婁頻螺聚落處所尼連河邊發精
進心六年苦行不惜身命猶不得證阿耨多
羅三藐三菩提亦復不得最上解脫況乃今
捨彼精進意退失禪定生懈怠心而承望得
時菩薩報魔波旬言魔王波旬我昔初發精
進之心故坐彼間阿蘭若處調伏自心我今
成就精進勇猛又昔六年苦行之時快生疲
倦今日不然汝魔波旬今諫於我如是之事
非是憐愍若有憐愍豈如是言汝旣已發如
是之心我今定當自得解脫又令他人當得
解脫魔王波旬我決證彼阿耨多羅三藐三
菩提決當得彼微妙解脫時魔波旬旣聞菩
薩如是語已心大憂愁悉捨一切勤劬之力
復如是念我今美言美語慰喻不可令起此
道樹下其發誓重旣不可以好言令動今宜
嚴勒恐怖訶責戰闘割截令其心驚急起而
走時魔波旬如是念已語菩薩言汝釋比丘
我旣語汝眞正之言汝不取我如是好諫不
速起走向他方者汝必癡也汝之今日必見
不善時菩薩語魔波旬言魔王波旬我昔在
於母胎之時汝等猶尚不能與我作諸障礙
況復今日魔王波旬汝速還去向所來處從
昔已來旣不畏汝今亦無畏爾時菩薩向魔
波旬而說偈言
虚空刀仗雨我身
寸寸節節割我體
我若不渡生死海
此菩提樹終不移
時魔波旬語菩薩言汝釋比丘今若然者由
汝未見魔之軍衆所以者何我之魔軍身著
牢固剛[
]鎧甲手執種種兵戎器仗雨汝身
上當於爾時汝釋比丘自應速起離此樹下
來到我所必當口唱如是言語魔王汝可與
我歸依汝之比丘未覺未知我作神通是故
汝坐彼師子座作師子吼汝釋比丘但早速
起何須今日口自虚唱作師子吼而說偈言
我有兵馬象等軍
善解闘戰諸神將
身帶鎧甲手執仗
今汝有命可速馳
於後求我護甚難
我雖欲救不可得
爾時菩薩語波旬言魔王波旬四大海水及
此大地可移餘處日月星宿可從空中墮落
於地須彌大山可作百段亦可大地及須彌
山舉將上天亦可大地及須彌山覆令顚倒
可以乾土壅恒河水不聽其流我今此心不
可遮制不可移轉離於此處何以故魔王波
旬如我徃昔修行行時如我身力禪定戒行
種種諸力如是波旬若天若龍無有過者無
有勝者我以徃昔行菩提行億百千劫成就
滿足時菩薩向魔王波旬而說偈言
淨居諸天是我衆
智力爲箭方便弓
我今降伏汝不難
猶如醉象蹹枯竹
時魔波旬從菩薩聞如是語已瞋恚增上瞋
已復瞋徧滿其體普喚夜叉羅剎等言謂大
善將亂衆赤眼汝等速來將諸山石樹木弓
箭刀劔金剛杵棒搥矛槊戟鈇鉞種種器仗
雨於剎利釋子頭上悉令墮落如霰而下爾
時夜叉大善將等聞魔波旬如是言已即便
莊束四種兵衆悉著鎧甲將諸器仗速疾而
來無量千萬夜叉羅剎及毗舍遮鳩槃茶等
種種形容種種狀貌種種顏色種種執持變
現可畏顚倒身首異種呌呼可惡聲氣或有
象面或有馬頭或駱駝首牛及水牛或驢或
狗或羊猪狼師子虎豹犲熊羆兕犀牛水獺
猫牛獼猴狐狸野干猫兔麞鹿如是等形及
諸鳥面復有摩竭龜魚等首或有蛇頭諸雜
蟲身象頭馬身馬頭象身駝頭牛身牛頭駝
身或水牛頭驢騾之身或復驢頭水牛之身
狗頭猪身猪頭狗身或羖羊頭犲狼之身或
犲狼頭羖羊之身或師子頭虎豹之身或虎
豹頭師子之身或狸猫頭熊羆之身或熊羆
頭狸猫之身或犀牛頭水獺之身或水獺頭
犀牛之身或犛牛頭獼猴之身或獼猴頭犛
牛之身或有猨猴頭野干之身或野干頭猨
猴之身猫頭鳥身鳥頭猫身或摩竭頭龜鼈
之身或龜鼈頭摩竭之身魚頭蛇身蛇頭魚
身畜頭人身人頭畜身或復無頭唯空有身
或有半面或復半身或有二頭唯止一身或
復一身而有三頭或復一身而有多頭或復
有頭而無有面或復有面而無有頭或復半
頭而無有面或復半面而無有頭或復二頭
而無有面或復無面而有三頭或復多頭而
全無面或全無眼或唯一眼二眼三眼乃至
多眼或復無耳或復一耳二耳三耳乃至多
耳或復無手或復無臂或復一手二手三手
乃至多手或復無脚或唯一脚二脚三脚乃
至多脚及無足等或頭顚倒或復挈頭或頭
向下脚向於上手足顚倒割截而懸或眼顚
倒或眼凸出青碧可畏或有赤眼或眼出光
或轉動眼或有耳哆或復有耳猶如山羊或
耳如驢或樹爲耳或獼猴耳或有魚耳或多
種耳而是人身或鼻匾[]而身麤醜或復懸
口或復懸舌或舌麤大或舌放光或復牙齒
極甚長大身體短促或復牙齒出入參差或
復齒牙猶如刀劔或復舌頭如刀劔形或懸
腹肚或復無肚或復被髮或復無膝或膝如
瓨或無有[髀]脚如覆鉢或如碓臼
佛本行集經卷第二十八
